滴滴打車總裁柳青:人生如棋,落子無悔
當前位置:點晴教程→知識管理交流
→『 企業管理交流 』
兩年半前,一款名叫“滴滴打車”的應用軟件逐漸在都市上班族的手機里流行起來,因為簡便好用,解決了長期以來乘客與出租車司機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問題,這款軟件很快占據各種人群的手機,包括大爺大媽。2014年夏天,滴滴打車又推出新業務“滴滴專車”,人們可以通過手機叫到各種檔次的滴滴專車,讓高品質、多層次、個性化高端商務出行需求得到滿足。原本在北京這樣的大城市,最讓人頭痛的“打車難”、運力不足等問題,被一款軟件迎刃而解。人們不禁好奇,這款正在改變我們生活方式的軟件,背后是誰在推動?
正在下這一盤出行領域大棋的滴滴打車首席運營官柳青,之前接受了《時尚芭莎》的現場采訪。 “會不會妝太濃?”經常面對幾千人的大會做演講,或是要對著政府高層領導人侃侃而談,柳青從未如此緊張,她說這大概遺傳自父親柳傳志。第一次面對時尚雜志的鏡頭,她卻不時靦腆地好像大學女生。“一說我個人的故事,我就緊張。”她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笑。 完美處處走在巔峰 你很容易感受到她的細膩。她會在采訪開始時問清記者的名字,然后在采訪中不時準確稱呼。她講完一句總結類的話以后,會馬上加一兩條生動的例子,方便對方理解。“我們家從小的教育是,要替別人考慮。比如說,我跟你說完一件事、一個道理后,我原來會說‘你聽懂了嗎?’我小時候就被我媽嚴肅批評過:不能這樣說,應該說‘我表達清楚了嗎?’‘你聽懂了嗎’意思就是你比別人聰明嘛。”你也很容易感受到她的嚴謹。哪怕說好了是漫談,她也確實輕松地把話題旁逸斜出了好半天,但最后她總是會繞回最初的問題,精確地點題,邏輯分毫不亂。 很難找到比柳青更完美的人生履歷:她的父親是中國IT教父,她自己在計算機最火的年代考入北京大學計算機系,隨后又成為哈佛大學計算機碩士;剛畢業就加入全球最優秀的投資銀行之一高盛集團,10年后成為高盛亞洲董事總經理,是高盛歷史上最年輕的董事總經理之一;她家庭幸福,有三個孩子,其中一對是雙胞胎。 聽起來,這份處處走在人生巔峰的履歷,就差一點起伏和刺激。2014年7月,36歲的柳青離開高盛,作為COO加入成立僅兩年的滴滴打車,不惜薪水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。她把自己比做“體外的腎”,融入全新的團隊。半年過去,這顆“腎”融合得如何? 理性練就專業化 24歲時,柳青每天回家照鏡子,覺得自己像42歲。那是她碩士畢業后剛剛加入高盛的日子。她在香港的長江中心上班,每天大概清早5點下班,緊跟著9點又回來繼續上班。一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。她總會迷迷糊糊地撞進出租車,跟司機說“我要去長江中心”,對方回答“你就在長江中心”;或者說“我要去舊山頂道”,那是她的住處,司機回答“你就在舊山頂道”。 經常半夜1點鐘,柳青和一個好朋友約在女洗手間,抱頭痛哭,互相借對方肩膀解壓。痛苦不僅來自于長時間的加班,更來自于辛苦做出來的東西不知道能不能被領導認可。第一次幾天幾夜沒睡覺做完一個財務數據模型,柳青被領導狠批一頓。被批評的錯誤都是細微的:四位以上的數字一定要隔三位加個逗號;如果是假設的數字,一定要用藍色;做一個餅圖,中間有一塊顏色錯了,因為紫色不夠紫。甚至,領導要求每一條語音留言都要按照規定格式,不能上來就用自己平時習慣的嗓音說話,而要留下沉穩、成熟的聲音。 “這個就是專業呀。”柳青后來漸漸理解了:“很多時候,你帶著計劃書去跟你的客戶講,人家未必聽。你懂什么戰略?人家信嗎?但是如果對方發現你的東西做得很專業,你的信服力會大增。如果他發現你這兒全是錯別字,頁碼都標錯了,可能就會質疑你整個的專業度。信服力不就是這樣嗎?要把一個真實的故事講得真實都很難,更何況當你去講一個你自己都不是很有信心的事,對吧?” 同一年入行的同事在半年中走了一半。柳青猶豫過,最后還是留了下來。“因為這個工作是我真心喜歡做的。”后來她先生也曾希望她去開個花店什么的。她哈哈笑:“沒興趣。” 柳青說自己一直是驕傲又靦腆的人。大學實習她沒有去聯想,而是去了康柏。 她進入高盛,一路升遷。總有人質疑這是不是跟她的父親有關。柳青笑著解釋,高盛的天條是不去討論每個人的背景是什么,柳青有一個同事在跟她共事幾年后才驚訝地發現她是柳傳志的女兒。 直到三四年前,她還是會介意別人提自己時總會先提到她是柳傳志的女兒:“生完小孩以后好了。可能我原來沒有那么自信,還在尋找自己是誰。現在足夠自信了,我覺得我自己已經能夠定義自己了。” 第一份工作柳青做了十二年。做到巔峰收獲期,優質的項目撲面而來,一切順風順水。“我開電話會議都不用說什么,只要在方向上把把關。” 這時候,滴滴打車出現了。真的就如傳說中的一樣,柳青起初是代表高盛想要投資滴滴打車,但滴滴打車當時不缺投資者。 柳青的一位高盛同事記得,一個多月后她就決定加入滴滴。“這個細細想來其實比較像她的性格。我特別能夠理解,在高盛做投資,為投資人賺錢、為高盛賺錢、為自己賺錢,這不能讓她成為一個更完整、更飽滿的個體,不能讓她完成對自我的追求,她一定要嘗試一些新的東西。” 感性創業如拓荒 滴滴打車創始人程維,在柳青正式加入之前,特地為她設計了一次西藏之旅。公司的高管共七個人,開兩輛車,沒做提前調研,直接開去了西藏。 一路像探險,有時候誤撞進黑店般的賓館,周圍到處都是野狗,上廁所都得跑到煤堆后面。一天晚上,程維放了“逃跑計劃”樂隊的一首歌《夜空中最亮的星》,柳青聽了,一下子哭了起來。 這首歌觸動了柳青的內心,想起即將要告別在一起共同奮斗了十二年的高盛的團隊。程維也哭,因為想起自己團隊創業的種種不易。柳青當場給高盛團隊的十幾個伙伴一個個發出了長長的道別信。做完這一切后,她有些內疚的心情平復了許多,徹底放下了過去,開始迎接新的挑戰。 挑戰帶來的改變是巨大的,且不提工作內容,光是工作條件,就是天差地別。滴滴打車曾經最多一天燒了1000多萬美元作為打車貼補,但他們自己的工作條件實在一般。一間辦公室,用封不到頂的半透明玻璃墻隔成兩半,一半歸CEO程維,一半歸總裁柳青,兩邊說話都互相聽得到。 出差只能坐經濟艙,以前都坐頭等艙的柳青,現在學會了在經濟艙門口早早排隊,為了搶到一個離座位最近的位置放行李,以便下飛機時也能迅速拿回行李離開。出差的旅店標準每天只有300元。向來住四季酒店的柳青,第一次推開經濟型快捷酒店的房門,發現掉下來一串小卡片。她撿起來,對著美女照片和電話號碼研究半天,才猛然明白過來這是什么。“哈哈,這個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。其他就是沒以前那么方便。”柳青說,“原來我以為我可能有些面子上的、心理上的落差,現在一試,還行,沒有覺得怎么樣。” 歸屬投入理想主義 柳青覺得在滴滴找到了歸屬感。“為什么呢?因為大家相信的東西跟我相信的東西是一樣的。比如像我原來投行的朋友圈子里面,大家都很有趣,都是游歷過名山大河,受過很高等的教育,而我來到滴滴感受到另一種氛圍,讓我有種歸屬感。我在做一份我真正覺得有意義、有價值的事情,創業讓我覺得很自豪和驕傲,這種力量是極為強大的。” 她現在還套著十幾年前大學時代400塊錢買來的羽絨服:“我不是沒有好的衣服或者不愿意穿,我都行,我對這些沒有那么在意。我有時候假裝講究一下,因為要去一些名流活動。但我心底里不是那個人。很多人說我是女強人,我不覺得我是。我覺得每個人都是多面的,只是不同的機遇能夠讓你的另一面逐漸得到釋放。我以前可能真的算是個投行的高管精英,我跟客戶展現的都是我非常犀利或者是非常縝密的那一面。但是來到滴滴,我可以展現出更自然平實的本色,就是性情的這一面。” 柳青曾說:“個人選擇一個新行業和投資選擇一個新行業是一樣的,都要看規模、看發展速度、看社會效益、看戰略價值。”她相信從一篇文章上讀來的一個觀點:工業社會需要的是理科生的分析頭腦,而現在這個時代,要求的是高敏感和高感性的人群。投資人上來會問,你們什么時候會賺錢?遇到這樣的問題,就得用高感性的方式去理解。 “你得去想象未來,比如Snapchat(一款由斯坦福大學兩位學生開發的“閱后即焚”照片分享應用),甚至Facebook,你幾年前去理性分析,沒有人去投資它的。職業經理人得是理性的,而創業者是需要一定的感性的。一件拓荒的事情,需要真正的理想主義者去做。我覺得我是。” 夢想創造美好未來 一位柳青現在的同事仔細描摹了他們的理想:滴滴愿景是打造一個多端出行平臺,其中涵蓋有出租車業務、專車業務,將來甚至涉及同城物流、智能公交等。 當用戶說了自己的出行需求,要貴的,給你一輛奔馳;要中檔的,給你一輛帕薩特;要便宜的,給你一輛伊蘭特出租車;假如還覺得貴,就來坐公交。 現在整個城市的人口商圈都在不停地遷移,但公交車線路是多年不變的,所以線路一定不是最優化。一個人走好久,才能到公交車站,等半天,也不知道下一輛車是滿的還是空的,還要經過很多不必去的站。 將來公交車應該全部合并用戶需求,人人打開手機找公交,比如有人在上地,要去朝陽,發現40個人都是這樣,就會有輛大巴發出來,把這些人都接走。每個人都知道大巴上有沒有座位,什么時候到,再也不用在外面等好久。 你可以通過手機知道這巴士來了、還有兩個座位、還有兩個人在等,你可以判斷自己要不要等下一輛。這樣的巴士把大家接上,就不用停其他站,一路開到朝陽。 未來所有的出行,從上地到朝陽,你想花一百塊錢,還是花三塊錢,都有不同的出行方式,隨叫隨到。“整個路面上汽車減少三分之一,或者三分之二,再也不堵了。你不覺得這樣的北京很美好嗎?” 柳青笑著把這樣的理想稱作“YY”。交通部的領導來滴滴調研時,大家坐在一起“YY”:前一天人們都把第二天去哪兒的路規劃預約好,然后有一個平臺告訴你,明天建議你用哪種交通工具去。 對弈雙贏才是真贏 雙子座的柳青欣賞滴滴團隊里的多元化。這里有頗為勇猛的銷售人員。為了說服出租車司機裝上這個軟件,銷售人員在冬天裹著棉大衣站在火車站,一個個說服司機。這個過程中病倒一片人,再上一片人,一個月說服了一萬個司機安裝,奠定滴滴今天的基礎。滴滴還有頗高智商的技術人才。用戶的呼叫請求到底推送給哪一個司機,需要綜合計算距離、方向、司機每天喜歡什么時候回家、高峰的時候愿意避開哪里、是不是傾向于機場單等等因素。 “這兩類人是很不一樣的,通常很難互相欣賞。”柳青總結,“我看過這么多公司,這種基因是很少有的,一個公司里有兩種不同的人,還能互相欣賞,才能一起有合力。” 一位老同事形容柳青是他見到的“情商最高的人”:“她能感知到周圍人心里的一舉一動,看到你的喜怒哀樂、你的顧慮、你的恐懼。她真心知道你的需要,懂得怎么去激勵你。”在高盛時,柳青就養成了和許多同事不一樣的工作風格。許多人都是做很厚的計劃書,準備充分,到了地方一口氣講完;她則喜歡坐下來先聽對方講想要什么,然后她再講能夠給對方帶來什么。“因為我很相信雙贏,任何一個項目都不只是你想要的東西。”這種風格也被帶到了家庭中。柳青既不想為了家庭放棄事業,也不想為了事業忽視家庭。她想每天陪著孩子們吃頓飯,但她幾乎不可能晚上早點回家。于是她謀劃著把通常家庭的晚餐聚會變成早餐聚會。 同事們閑聊,你最想當的古人是誰?程維回答:范蠡,又從過政,又從過商,又抱得美人歸,嘗過各種人生滋味。柳青哈哈笑,她說:“我也覺得,人生一定是多面的。光是事業不定義你,光是家庭也不定義你,友情也不定義你,這些綜合在一起才定義你的人生。” 該文章在 2015/2/25 11:38:21 編輯過 |
相關文章
正在查詢... |